這些日子力,把印度和中國相提並論已經成為西方時尚。據說這兩國大國將接管世界,它們是幾個世紀西方主導之後崛起的新競爭者,是數個世紀西方經濟成就的東方應答。
我個人可以歸入懷疑者行列。兩國都佔據亞洲大片土地,除此之外,它們沒有什麼共同點。而且兩國處於非常不同的 發展階段——中國的自由化比印度早起步十五年,飆升得更快,在印度還在5%的增長率附近徘徊時,中國已經取得兩位數增長,而且複合增長已經讓中國躋身與印 度完全不同的隊列,從更大的基礎上繼續更快增長。
而且兩國的制度也完全不同。如果中國想要建造一座新的六車道高速路,不管這條路上有多少村莊,它都可以推平; 在印度,如果你想擴大一條兩車道公路,你可能因為賠償的問題要打好幾年官司。當中國建造三峽大壩,它創造了660公里長的水庫,遷移兩百萬人,為了發電, 所有這些在十五年內就完成了,而且沒有引起慌亂。當印度為了數百萬人的灌溉、飲水和發電,開始納爾默達大壩(Narmada Dam)項目,到目前為止,34年裏,它始終要和環保組織、人權活動家、移民權利倡導者在最高法院鬥爭,而且仍然遭受“拯救納爾默達運動(Narmada Bachao Andolan)”示威者的阻撓。情況就是這樣;我們是一個易怒的民主國家,而中國不是。我們甚至不要假裝我們可以在全球增長份額中可與中國競爭。
但如果我們不能競爭,我們可以合作嗎?在古代,這兩個文明古國有過幾個世紀的基礎;主要是由於印度向中國出口 佛教,中國旅行者到訪印度大學,訪問印度的宮廷,並寫下令人難忘的遊記。那爛陀在那時候接待數百中國學生,而少數印度人遠走中國;在西元5世紀,一位印度 和尚在杭州修建了著名的靈隱寺。喀拉拉邦海岸線密布中國漁網,馬拉亞利(Malayali)主婦所喜愛的炊具是鍋,當地稱為cheen-chetti(中 國船)。然而,印度和中國交往密切的日子已經過去一段時間了。1955年“印度中國親如兄弟(Hindi-Chini bhai-bhai)”醉人日子讓位於1962年邊界戰爭的恥辱,然後就是幾十年的“印度中國說拜拜(Hindi-Chini bye-bye)”。兩國之間痛苦的邊界糾紛仍然沒有得到解決,不時出現中國部隊入侵印度土地的報道,而且印度境內流亡藏人的示威引起新的刺激。說兩國之 間有“信任赤字”,這已是輕描淡寫的說法啦。
不過,也是有一些好消息的。在過去三年,每年的貿易翻一番,今年估計會達400億美元;中國如今已經超過美國 成為印度最大的單個貿易夥伴。旅遊業興旺,特別是印度朝聖者到西藏聖地岡仁波齊峰(Mount Kailash)、瑪旁雍錯湖(Lake Mansarovar)。印度的IT公司在上海和杭州開設辦事處,中國的工程師在印度公司工作和學習,印度軟體工程師為中國電信設備製造商華為提供支援。
在很大程度上,印度擅長于中國需要改善的領域,特別是軟體;中國在硬體和製造方面表現優秀,而這些正是印度非常不足的地方。
換言之,象已經在和龍共舞。唯一的問題就是兩國能否延長這段舞蹈,或者政治緊張會否導致音樂急促停頓。毫無疑 問,無論我們和北京共產主義政權有什麼合理的分歧,合作最符合兩國人民的利益。畢竟,1+1不只等於2;把兩個1適當地放在一起,它也可以是11。(作者 Shashi Tharoor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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